儘管下定決心絕不輸給這個明明同為男性卻總會跟對方墜入情網的世界,但現在看來我的垂死掙扎似乎真的瀕臨極限了。
望向把我整個人壓在床上的旗野,此刻一團混亂的腦袋裡浮現的只有這句話。
──啊啊,回收Flag的時候到了嗎。
雖然實在很不想這麼說,但畢竟是那種設定的世界。如果加上不斷迂迴躲避的這三年,那根旗子嚴格說起來已經插滿了整整十一年,事到如今想要連根拔除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我把手肘擋在身前,藉此格開旗野靠得太近的胸膛。他盯著我看的視線比起三年前更加炙熱,不管用多麼冷淡的態度對待他、或是屢次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都沒能撼動那份始終如一的喜歡。
我下意識躲閃著旗野那雙閃亮亮的眼睛,從另一個男人眼底撞見自己的模樣太彆扭了,就算早已習慣這個男性中有八成以上都會是美男子的環境,可做為旁觀者和當事者的立場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所以說、這樣子會讓人很困擾啊。
「綾人的哥哥……我真的、好喜歡您……」旗野低下頭,呼吸幾乎貼在我耳邊。
「旗野くん,你你你冷靜一點。」總之別離我那麼近。我被他完全不懂得拿捏距離感的行為嚇了一跳,耳後到側頸頓時起了雞皮疙瘩,「你先後退一點,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在看著您。」
拜託別這樣。
「自從那一天以後,我每天都會喝牛奶,希望能快點成長為有資格待在您身邊的人。」
恭喜你啊,都長得快比我高了。
「我也、努力從書上學了很多做這種事的方法……」
未免跳過太多階段了吧!
我是很想假裝聽不懂旗野在說什麼,但為了守護自己的貞操和自家的血脈,他口中的那種書我也當作工具書閱覽了不少,只是從來沒有想要實踐的意思就是了。
「每天每天都想著綾人的哥哥您……」
「──不要再說了。」
我不由得伸手摀住旗野的嘴巴,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但下一秒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這個反應顯然太過輕率,只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誤會。
果不其然,旗野趁勢抓住我正準備收回的手腕──我甚至能感覺到掌心殘留著嘴唇柔軟的觸感──不對吧,這麼想就落入這個大環境的可怕圈套了。我連忙停住這個恐怖的思考模式,急忙退後卻差點撞上床頭,而旗野居然又一次整個人壓了上來,看過來的眼神滿是毫不掩飾的欲望。
我以路人的身份看過數不清多少次,做為當事人卻無庸置疑是第一次。旗野到底要奪走別人多少個第一次啊?哪怕我一點都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
「難道……是我就不行嗎?」
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啊。
旗野臉頰通紅,目光濕潤,閃爍的瞳孔有所渴求又充滿不安。做為綾人的友人,他在弟弟口中的形象分明是個酷酷的帥哥,在我面前倒更像是一隻搖尾乞憐的大狗──開什麼玩笑,我可是貓派的啊──為什麼我會乖乖被他困在床上?又為什麼會想伸出手摸摸他的頭啊?
本來以為只要特意避開旗野,他所謂的喜歡就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消失,結果事情根本和我所期望的背道而馳,旗野還是在約定好的時間到了以後,跑來找我兌現當年許下的承諾。
一想到身為路人的自己長年來被某人認真地視為戀愛對象,腦袋就像當機似的變得遲鈍起來,就和當年第一次被他告白一樣,因為負載不了過大的情報量而動彈不得。
……旗野的頭髮好軟啊。不合時宜的感想飄過一片空白的腦海,我懷疑是無法置身事外的壓力終於大到把我的腦子燒壞了,我的身體才會選擇用這種說是最糟糕也不為過的方法來逃避現實。
當回過神來發現旗野的臉離我近到不行的時候,那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在下一秒就縮短為零。
柔軟的觸感堵住了我的嘴唇。
我瞪大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可是我的初吻啊……
※
還以為會死。
差點就沒辦法呼吸了。
我躺在床上喘氣,身體都熱到出汗了,嘴唇好像也有點腫。這一切實在太荒謬了,但最荒謬的恐怕莫過於我接下來對旗野說的話:「雖然現在說這種話有點那個,但我還是想、再確認一次。旗野くん,你是認真的嗎?」
「我對您是真心的。」旗野雙手扣住我的手腕,用力點了點頭:「我喜歡您,如果您願意考慮我的話……」
「……我知道了。」
「咦?」
「我說我知道了。」
「真、真的嗎?」
再問我就要反悔了──我是很想這麼說啦,但是興奮過頭的旗野把我抱得有夠緊,害我不小心發出唔呃呃呃的詭異叫聲。
他把額頭抵在我的肩膀上,一下說著謝謝一下說著喜歡,根本沒有要聽我說話的意思。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馬上又回到原點,更可怕的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個又硬又熱的東西抵著我的大腿。
我漫畫看很多了,就算沒跟男人交往過也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喂、你不會想要直接來吧……」
我已經有點半放棄了,就算守不住屁股的貞操,最起碼也不要面臨屁股開花的慘劇。我發誓我真的對別人身上那根自己也有的玩意兒沒什麼興趣,即使跟旗野接吻的感覺比想像中好也一樣。
可是旗野又熱又硬的東西就卡在我的腿間,存在感強烈得讓人沒辦法忽視。我反射性往熱源的方向瞥了一眼,隔著褲子也能清楚看到那根硬梆梆的器官被布料勒緊的形狀。
我的天啊。我趕緊轉頭當作沒看到,但卻為時已晚。
「我會對您很溫柔的!」
好、好吧……
我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這麼想道的同時一邊對於又一次對旗野讓步的自己感到懷疑。進展太快了吧?簡直沒救了吧?看看我這退無可退的底線。
「我、我沒想到您會答應……」
看吧,連旗野都不敢置信。
「……」那我改口還來得及嗎?
旗野看起來一臉雀躍,害我一瞬間以為自己看見他長出了晃啊晃的耳朵和尾巴。他話剛說完就手忙腳亂地把衣物脫下,露出跟穿衣時給人的印象不太相同的精實身材,在脫到只剩下一件內褲的時候,又往我這邊瞄了幾眼:「那個、我可以幫您──」
我猜到他要說什麼,毫不猶豫地打斷他:「我自己來。」
上衣不脫也沒關係吧。好歹要把羞恥感降到最低。
我默默坐起身,才注意到嘴上說得容易,我準備把褲子脫掉的那隻手卻抖個不停,連拉個拉鏈都差點夾到自己。
很怕啊,怎麼可能不怕。光是想到那個東西要往屁股裡塞,甚至還要這樣那樣地來回進出,滿頭冷汗都流下來了。
「那個,難道您是在緊張嗎?」
被旗野注意到了。我哈哈乾笑說著也許吧,沒有直視他的眼睛。
「其實、如果您不願意,我可以繼續等的。雖然等待期間可能沒辦法什麼都不做……」
旗野低聲說著,股間的突起卻抗議似的一抽一顫。
「你那個狀態說這種話很沒說服力喔。」被年紀比自己小的孩子擔心了啊。我深呼吸,吁了一口長氣,索性重新仰躺回床上,「我是第一次,房間裡什麼都沒有。旗野くん你有準備嗎?」
旗野默默拿出了潤滑液和保險套。我已經懶得吐槽他是不是一直帶在身上,平常又是把這種東西偷偷藏在哪裡的了。
「我也是第一次、但是我會努力的。」
「就交給你囉。」我故作輕鬆地說著,把臉埋進手臂裡。
「那我可以舔這裡嗎?」
「不可以。」
我也不管他說的是哪裡,反正用舔的就是不行,再對我擺出滿臉可惜的表情也沒用。
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撿回來一點的面子,還沒準備連著貞操一起扔向床底。
至少這個時候還沒。
※
「旗野くん……你、還沒好嗎……」
「我不想弄傷您。」
「嗯,你這麼說我是蠻感謝的啦。可是啊、會不會有點太……」
──太久了吧?我們維持這個狀態快要一個小時了欸?
濕淋淋的水聲好像從沒停過,我甚至不知道旗野到底在我屁股裡面塞了幾根手指,又始終沒辦法鼓起勇氣低頭去看。
「不好好擴張會受傷的,請忍耐一下。」
面對旗野一臉認真的神態,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而且他的臉離我的屁股太近了,我禁不住羞恥地往後挪了挪。
「……哥哥我會害羞啊,別一直盯著看。」
我本來只是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但不知道這句話哪裡踩到旗野的開關,他悶吭一聲,下身像隻即將脫韁的野馬那樣蠢蠢欲動,嚇得我全身緊繃,夾緊了插進裡面的那兩指。
我用力咬住嘴唇,恨不得能把長驅直入的異物擠出去。旗野卻仍然死盯著那個部位,反反覆覆來回抽動指節的同時,他勃起的性器也跟著這個頻率突突震顫。
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什麼。
我絕望地再次體會到旗野是真的很喜歡我的事實,更絕望地是我好像不討厭他這麼做。
是不是撞到頭了啊。我開始自我懷疑,然後旗野就在這時候加進第三根手指。
「唔!」
被異物侵入的地方在一開始只有一種微妙的排泄感,甚至在食指塞進一半時就因為被撐開而感到疼痛,現在卻像是被施了不可思議的魔法似的;雖然還是有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但那絕對說不上痛苦,在漸漸習慣之後也沒有那麼排斥了。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接受這種事的。
……是因為對象是旗野的關係嗎?
旗野就像他宣告的那樣非常謹慎又小心,倒是頗有堅持十一年還不肯放棄的毅力──雖然剛才他一時衝動就強吻我了──當然也可能是因此心懷愧疚,所以這一次下定決心要好好忍著。
畢竟攸關我的人身安危,我也不想一時心軟就妥協──啊,事情演變成這樣還說這種話是不是太遲了?
問題是旗野真的做得太久、太久了。我看他不但憋得滿頭大汗,勃起的陰莖又對著我的屁股不停抽顫,前端幾乎脹成偏深的紅色。同樣身為男人也知道那有多麼煎熬,總覺得這樣的他有點可憐。
「我用手幫你吧?」
途中我還強行忍著羞恥對旗野這麼提議,結果他支支吾吾地拒絕我了。說是讓我躺著放鬆就好,剩下的不用擔心,然後就這樣又過去十五分鐘。
屁股的感覺越來越奇怪了啊。我終於壓抑不住小小的好奇,視線從半遮住臉的指縫間悄悄窺探,在張得大開的腿間看到旗野反覆抽動的手腕,再次意識到自己的菊花被另一個男人插進了食指跟中指、並且不時接著加進無名指攪弄。這是多麼荒唐的現實。
真是不敢相信。
那麼粗的東西真的在我的身體裡面進出,居然意外地不怎麼覺得痛苦,就是有個地方只要被指尖磨過就熱熱脹脹的。但也不過僅止於此,並未引起什麼令人恐懼的流血事件。
旗野留意到我的窺視,慢慢插進三根手指的動作頓了一下──我想應該是三根手指沒錯吧──又一點一點推進來了,似乎插得比剛剛更裡面一點點。
我哽住一口呼吸,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那個一直覺得熱的地帶就像觸電一樣,這種前所未有的陌生體驗讓人感到害怕。我抱緊懷裡的枕頭,想讓旗野停一下,來到嘴邊的聲音卻變成連自己都聽不下去的呻吟。
「呃!旗野くん、等……你等等……啊!」
「這裡、嗎?」
「啊、嗯──!」
救命啊,不如殺了我吧。我用力摀住嘴唇,往後躲開的下半身被旗野抱了回去,帶點不許拒絕的強勢。咕啾咕啾的水聲跟他興致勃勃的問句接著同時響起:「弄這裡的感覺舒服嗎?」
「不、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又沒跟其他人做過,誰知道這樣子算什麼啊?
「太好了,這裡終於硬起來了。」
旗野指了指我的胯下,我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起了反應,那裡差不多完全勃起了。我不確定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但一聽見旗野輕聲吐出一句好可愛,就禁不住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旗野彷彿找到寶藏的孩子那樣喜悅,開始針對那個點上頻頻戳弄,還扣住我的腰身不讓我躲開。我起初扯著他的手腕喊了好幾次等等,結果不但一點屁用都沒有,不小心叫出的聲音還讓旗野更加興奮。
我受不了了,於是直接把臉埋進懷中的枕頭。
「好可愛、我真的好喜歡您……」
「嗚、哈嗯……」
不要再說那種鬼話了。
不要再繼續弄那裡了。
我這麼想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下半身又熱又麻,腿間也被旗野弄得濕濕黏黏的,前面甚至很有感覺地硬了起來,張嘴還會呼出破碎的喉音。
層層疊加的羞恥感讓我不敢抬頭往前看,只在旗野終於肯把手指退出去那一刻鬆一口氣,緊接著就是和手指頭完全不能比擬的硬物抵上來的觸感。
又粗又熱的東西貼在濕漉漉的穴口周圍,身體再次被撐開的實感劇烈得嚇人。
「旗野くん!等、啊──!」
我沒能把話說完,那根隱忍多時的凶器就一口氣狠狠插進體內,特別粗的頂端直直搗進連指尖都沒碰到過的位置。
好熱,好脹,好粗。
腦袋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搖搖晃晃,像被迷霧籠罩般模糊起來,就連旗野佈滿熱汗的臉蛋也變得看不清楚了。
被架起雙腿壓制得動彈不得、被尺寸驚人的陰莖瘋狂抽插、被接連頂弄感覺最奇怪的那個點──被這麼對待的身體就要不是自己的了,不只是緊繃的神經彷彿要被扯壞,大概就連淚腺也一起被弄壞了吧。我壓根想不起來上次哭是多久以前的事情,現在卻被旗野操得哭個不停,變質的呻吟被對方的節奏完全帶著走,說有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越是這麼想,眼淚就越是停不下來。
「嗚哇、對、對不起──很痛嗎?」看見我哭的旗野猛然回神,慌慌張張地抹了抹我的眼角,俯下身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抱歉、我太高興了……有種自己正在做夢的感覺、一時沒顧慮到您……」
旗野挺腰的速度很艱難地放慢一點點,事已至此還這樣做反而讓我更加難受。
我恍惚地搖了搖頭,勉強在呼吸困難的狀態中開口,也不曉得為什麼就喊出他的名字:「龍二くん……」
反正都變成這樣了,倒不如快點給我一個痛快。
算我求求你了。
「唔!您這樣太犯規了……」
旗野貼在我耳邊粗聲喘息,吐出的熱氣都撓進耳窩,幾乎令人頭皮發麻。那根埋進體內深處的硬挺連連激顫了好幾下,消停的片刻短暫得我連喘口氣都嫌不夠,沒怎麼疲軟的器官居然還接著脹大幾分。我才是要以為自己正在做夢了。
裡面本來就被塞得很滿很脹,強烈的壓迫感害得我又不停嗚咽,整個人在激烈的震顫中頭暈目眩。
旗野才高潮射精沒多久便再次硬了起來,我不禁無助地抓撓著他的手臂,根本顧不得什麼形象,邊哭邊喊出來的叫聲都跑調了:「你等等……拜託等一下,真的……不行、嗚……」
這根旗子實在插得太深了。
拔也拔不出來,收也收不回來。
誰來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啊?
「喜歡、好喜歡您……」
此時聽著旗野直率過頭的告白,我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抽搐顫抖著,沒有被直接撫摸的性器也被刺激得滲出些許前液。
最後一點微小的希望瞬間破滅。
虧我苦苦堅持這麼長時間,結果還是擺脫不了這個名為旗野的Flag。
我忍不住摸了摸旗野那頭被汗打濕的黑髮,自暴自棄地心想:看來我們家是真的要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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