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跡斑斑

2020年10月6日 星期二

【委託成品12】家庭教師Reborn/5927-盛夏的花火

【獄寺隼人x澤田綱吉】盛夏的花火
▸非商業文字委託/二創BL/2500字
▸委託人:默墨





  「十代首領、我──」


  絢爛的煙火在潑墨般的夜色中綻放,幾乎和他開口呼喚的時機徹底重疊。


  為了能和澤田綱吉在絕佳的觀賞地點迎接夏日祭典的最高潮,獄寺隼人足足提早三個小時抵達現場,就為了比任何人先一步佔到更好的位置。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跟旁人一樣抬起頭仰望天空,反而在最為喧囂的時刻安靜下來,悄悄側過自己藏起煩憂的臉龐,只為趁機窺探近在咫尺的大空。


  獄寺隼人並不在乎迸裂的火光是如何將呼吸的空氣引爆,也不在乎一顆接著一顆掉落的星火到底砸在誰的頭頂上,唯獨澤田綱吉閃閃發亮的身影映入他碧綠色的眼瞳,那抹溫柔的微笑就這麼將含糊其辭的言語炸成了破碎的殘渣。


  ……那也許不算太壞。


  獄寺隼人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為一時衝動的自己感到懊惱。他原本是打算對十代首領說些什麼呢?再怎麼不由自主,再怎麼情不自禁,身為左右手的自己也不該對敬愛的首領懷抱這般異樣的情感,這一點他明明比誰都還要清楚,胸口的悸動卻沒辦法順利停下來,不管怎麼試圖遏止都毫無用處。


  那份埋藏在心靈深處、無法宣之以口的情感,只要面對澤田綱吉就會不受控制地滿溢而出。


  「獄寺君、小心前面!」


  澤田綱吉驚慌的呼喊從近距離傳來,獄寺隼人不得不將發生在上個週末的回憶拋到腦後。雖然在第一時間便反射性地後退,但在紛亂的回憶從腦海中消失的同時,他的眼前也因為繚繞的煙霧變成一片突兀的空白。


  砰──!


  迴盪在耳邊的爆炸音效熟悉得可怕,當然了,那和剛才在他的腦子裡炸開的煙火一點關係都沒有。


  獄寺隼人被十年後火箭筒擊中了。


  也就是說、他會前往十年後的世界,和另外一個自己對調過來──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獄寺隼人慌忙揚起手臂,揮散阻礙視線的煙幕,卻赫然驚覺周遭的景色全無改變。這是怎麼回事?站在原地的十代首領仍然維持極其熟悉的樣貌,這意味著他並沒有被火箭筒的力量帶往十年後的未來。


  真正的問題在於隨著煙霧散盡以後,突如其來出現的另一道身影。


  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雙雙抬頭,因為超乎預期的展開而瞠圓了眼,甚至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從愕然間率先反應過來的是澤田綱吉,畢竟他和那個人早已不是初次見面。


  「你是、十年後的……獄寺君?」


  在為了回到過去而展開的未來之戰中,當時第一個見到的正是十年後的獄寺隼人。澤田綱吉又怎麼可能會遺忘呢?重要的朋友用泫然欲泣的雙眸凝視著他,按上肩頭的雙手遞來抑制不住的顫抖,即使那份顯見的脆弱在下一秒就隱沒在嵐之守護者的決心和堅強當中,也沒能徹底掩埋從泛紅的眼角隱隱流露的悲傷。


  但是此刻在他面前的獄寺隼人,並不同於自己記憶中的樣子。


  獄寺隼人穿著的不是肅穆莊嚴的黑西裝,而是一身休閒又不失美觀的搭配。粉紅色襯衫和酒紅色外套都意外地很適合他,皮帶之下的白色西裝褲更是襯出那雙修長好看的腿,裝飾的頸鍊跟手鍊顯得俐落又帥氣。


  澤田綱吉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居然盯著這樣的獄寺隼人怔怔出神了幾秒。


  一樣是稍長的銀髮、拔高的身長、成熟的面貌……這些顯而易見的變化就和在那五分鐘裡留下的印象如出一轍,澤田綱吉卻總覺得十年後的獄寺隼人有哪裡變得不太一樣。


  也許是因為他的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也許是因為他的眼底噙著溫柔的波光。澤田綱吉沒辦法確定那股異樣感的源頭,而在主動開口說明這一切以前,十年後的獄寺隼人已經露出了然的微笑,早在最短時間內透過現場的資訊釐清狀況。


  他低頭望向這個時代的澤田綱吉,吐出懷念的問候:「十代首領,好久不見。」


  「獄寺君……呃,那個、獄寺。」澤田綱吉搔了搔臉頰,面對比自己年長十歲的獄寺隼人,有點不好意思地變更了稱呼,「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太好了呢。」


  「不用這麼客氣,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的。」未來的你就是這麼做的。這句話獄寺隼人放在心底沒說,而是接著繼續應和澤田綱吉的話語,「是啊,我很開心。因為待會兒有個期待已久的約會。」


  「約、約會?!」


  「嗯,我正準備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這傢伙!」十年後的自己是這麼輕浮的傢伙嗎?他難道喜歡上了十代首領以外的對象?獄寺隼人終於再也按捺不住,衝著未來的自己一臉不善地質問:「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對方是誰──」


  「為什麼要告訴你?」相較於面對澤田綱吉的親切和恭敬,他對這邊這個自己則是回以嫌棄又不屑的眼神,一張口就充滿了火藥味,「你這小子還是一樣那麼沒用啊,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膽小鬼。」


  「你說什麼!」


  分明是同一個人卻快要吵起來了,如此奇妙的景象實在讓人難以形容。澤田綱吉苦笑著夾進兩人中間,藉此緩和一觸即發的氣氛。


  年長的獄寺隼人順從地退讓,再一次俯首,仔細地注視澤田綱吉的面容。他態度謙敬地彎下腰身,唇邊牽起淡淡的彎弧,「我差不多該回去赴約了。十代首領,再見了。」


  是錯覺嗎?那句再見聽起來格外溫柔。澤田綱吉分不清自己的胸口為何悶脹,也搞不懂呼吸為何停滯,只見十年後的獄寺隼人托起他明顯小了一號的右手,形狀姣好的唇瓣往手背湊近,好似要在上頭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喂!你幹什麼?不許你對十代首領無禮──」


  「咦?」澤田綱吉瞪大棕色的眼眸,幾乎只是眨眼的瞬間,殘留在手上的溫度便和眼前的人影同時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風暴來襲般的五分鐘,在此告一段落。


  澤田綱吉緊張地吁出一口含在唇間的呼息,他的心臟還跳得飛快,就像是、就像是他對自己的友人感到……不,有這種心情不是很奇怪嗎?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十代首領,真是抱歉!那個我居然對你做出那麼失禮的事……」


  獄寺隼人用力握緊拳頭,一股發酸的自厭感從胃底衝了上來,猶如冒泡的岩漿融蝕他的內臟,光是喊出一聲十代首領,渾身上下便疼得要命。


  他心底是清楚明白的,十年後的自己對敬愛的首領做出了僭越的舉動,可是這份油然而生的情緒根本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出自難以啟齒的忌妒。

  若是被十代首領知道了,或許就再也無法維持這份關係。

  「沒關係啦,獄寺君你不用在意。」澤田綱吉擺擺手,留意到獄寺隼人皺著眉頭的表情,忍耐著羞赧的心情小聲補充:「雖然我也不太懂,不過他沒有真的親到我,只是做個形式而已。」

  如此簡短的幾句話語,就讓充斥在胸腔的苦澀輕易消失了。

  獄寺隼人重新仰起頭,臉上漾開雀躍的笑容,澤田綱吉看著這樣的他,不由得跟著微笑起來。

  說不定、再試著往前一步也不要緊。

  「十代首領、我──」這裡沒有絢爛的煙花,沒有墜落的星火,只有澤田綱吉依然閃閃發亮地映在他的眼中。獄寺隼人停頓半晌,深吸一口長氣,這一次他順利將破碎的言語拼湊出完整的形狀,「我能夠繼續陪在你身邊嗎?」

  澤田綱吉毫不遲疑地點頭。

  「明年也一起去看煙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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