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跡斑斑

2021年5月12日 星期三

【金光布袋戲/二創BL】驀然回首

※2月份現金轉蛋/1566字日常向/現代Paro
※委託人:不公開/應要求隱匿角色姓名



   J緩緩睜開雙眸,驚覺自己倒臥在漫山遍野的櫻花林間,被斑斕的粉色團團包圍。這一幕放眼望去如夢似幻,無疑是叫人嘆為觀止的美景,卻又帶點飄忽不定的虛渺,讓他霎時間亂了心神。


  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猶如遭受鈍器擊打般,令他不禁懷疑自己誤闖了某個不切實際的夢境。風間烈連忙拍拍面頰醒神,他雖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卻隱約記得為何而來。


  他正在找一個重要的人。


  可是這裡又是哪裡呢?


  J佇立在原地,無意鑑賞這片目不暇給的櫻海,逕自兜繞了幾圈,反覆尋望四周。


  恍惚間,他聽見遠方傳來笛聲。


  那樂音初聞悠揚飄渺,略有幾分連綿婉約,再聽恰似蕭瑟的秋風,細聽又似清寒的星月,有遺世獨立的灑脫,也有孑然一身的孤寂。J胸口一陣騷動,情不自禁循著笛聲而去,越過絢爛的春色,仰頭撞見不可思議的景象。


  一抹高挑身影棲在巨大的樹梢,身後一雙漆黑羽翼舞弄清風,柔長的白色衣襬隨風飄搖,渾身散發出滿天山櫻也遮蓋不住的風采,是在茫茫人海中也分外惹眼的存在。


  那人戴著一張紅臉面具,有一根紅通通的長鼻子,橫看豎看都十分符合傳說中的天狗形象。


  那天狗不但保持不為所動的愜意坐姿,甚至低頭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J仍舊看不清覆蓋在面具之下的相貌,卻見他用修長指尖輕巧撫過笛身,半秒間倏然停頓,迴盪的餘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飄盪在風中的斯文嗓音。


  「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裡。」


  這人語調溫文儒雅,猶帶一股書生氣息,總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J愣愣地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人?」


  男子沒有回答J的疑問,而是轉頭望向不知名的遠方。


  J不敢大意,偏偏壓抑不了靠近對方的衝動,一路走至那棵大樹底下,陡然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從側面能盼見那人以髮簪綰起的一頭烏絲,在下頷到側臉之間有一處若隱若現的縫隙以J現在的站位跟角度,似乎再看得更仔細一點,便能從中窺探對方真正的樣貌。


  男人見他異常執著,似笑非笑地吁出一聲嘆息,並對J探出右手,指在與他來時完全相反的方向,「往這個方向一直走,別回頭,你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那裡。」


  「……謝謝。」J先是道過謝,又接著問:「我跟你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呵呵。」那人還是沒有回答,只是輕笑:「下次小心點,別再迷路了。」


  ──還能再見到你嗎?


  含在唇間的疑問被猝不及防的陣風吹散,一串模糊的字句只餘下再見二字。片片凋落的花瓣拂過J的臉頰,留下一縷淡淡的清香。當他再次昂首而視,早已不見對方蹤影。


  J不知自己為何黯然神傷,只能朝著指引的方向不斷往前。


  別回頭。悅耳的低音在腦海中迴繞,可是他總想回頭去看,想確認看看樹梢上的人影是不是其實還在。


  就在他驀然回首的那一刻,耳邊傳來有人呼喚自己的聲音。


  J。


  J、J。


  J猛地掀開眼簾,撞見一張近在眼前的熟悉臉孔。


  「J?」S見他終於轉醒,用毛巾擦去他額邊的冷汗,「還好嗎?是不是做了惡夢?」 


  「我、咳……」他做夢了嗎?J想開口,卻沙啞得連話都說不完全。 


  「別勉強,你燒得很厲害。」S慢慢扶他起身,讓他靠坐在枕頭上,「先喝一點水……」 說完就要轉身去拿桌上的水杯,卻被床上的J猛然揪住衣角。


  J平時很少生病,但一發燒就燒了一整天。他軟綿綿的身體還沒恢復多少力氣,這麼一扯倒像是把自己送進S懷裡,瞪大的金色眼睛裡還有霧濛濛的水氣打轉,看起來有些可憐。


  見J難得用這麼坦率的方式撒嬌,簡直讓人連一個轉身的空檔都捨不得離開。S索性先任由他依靠著自己,又怕他不小心摔出床緣,於是一手攙在J腰後,同時順著他拉扯的力道壓低自己的重心,傾身聽他迷迷糊糊的囈語。


  「找、到了……」


  「嗯?」S以為J還在說夢話,攤開掌心摸摸他汗濕的額頭,「溫度明明降下來了一點。」


  J順勢將額頭抵上S的臂膀,感受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用輕啞的氣音反覆喃喃:「不是、夢……」


  這一次,並不是在作夢。


  他要找的那個人,確實就在這裡啊。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