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跡斑斑

2020年11月5日 星期四

【委託成品14】原創BL-If you want(R18)

【拉斯維茨X尤利烏斯】If you want
▸非商業文字委託/原創BL/R18/11437字
▸軍人PARO/部份流血表現有
▸委託人:鱻魚





  萬籟俱寂的深夜裡,這個消息猶如風暴襲捲整個克萊辛亞王國內部──尤利烏斯遭到國王近衛軍逮捕,當場承認叛國並被押入死牢──有鑒於這位年輕少校過往的功績以及對國家表現出的忠誠,任誰都不敢相信弗里德里希家居然出了個叛國賊。

  尤利烏斯隸屬於拉斯維茨帶領的軍隊,兄弟兩人不僅僅是血統純正的貴族,還是世世代代為國效力的軍人世家。無論獲頒的功勳、享有的聲望、掌握的權勢、受封的領地……弗里德里希家族都是數一數二的,建立的威信更是在這一代達到前所未有的頂峰,就連新任國王擁護的親信部隊也不得不忌憚一二。

  這對兄弟之所以如此令人敬畏,要從多年前那場在邊境要塞展開的圍城戰說起。克萊辛亞王國土地肥沃,天然資源豐富,受到鄰國雷恩霍斯長期覬覦,兩國之間關係劍拔弩張,如同隨時可能繃斷的弦。面對那一次雷恩霍斯趁夜攻入的偷襲,拉斯維茨帶領的軍隊以寡敵眾,以五千兵力大戰四萬大軍,利用易守難攻的地勢和出其不意的佈陣,加上握有敵國面臨內憂外患夾擊的重要情報,竟以懸殊的兵力之差,在兩個星期內成功拿下了勝利。

  尤利烏斯自從晉升為拉斯維茨的副官,便跟隨驍勇善戰的兄長親赴大大小小的戰場中,那一場戰役當然也少不了他的功勞。他們就像這樣一次又一次為國家帶來榮光,而最著名的功績當屬這場邊境之爭,於是上至年邁仁厚的國王,下至庸庸碌碌的百姓,無不簇擁這對威名遠播的兄弟。

  克萊辛亞王國能夠擁有如今的強盛繁榮,除了心寬仁厚的老國王為首,拉斯維茨帶領的這支軍隊更是功不可沒。

  可惜好景不常,深得民心的老國王在兩年前因病駕崩,新任國王的作派與前朝大相逕庭,首先擁立直屬軍隊鞏固兵權,並時不時以各種荒誕原因增加賦稅名目,再將稅金節節提升……這般變本加厲的高壓統治弄得人民生活苦不堪言。

  拉斯維茨率領的軍隊過於強大,對於渴望握有更多實權的新任國王而言,可以說是一把相當危險的雙面刃,卻又礙於層層現實因素不好立刻出手。軍中這兩大勢力的明爭暗鬥──或者說單方面的敵視──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如今傳出尤利烏斯叛國一事,更讓人不禁懷疑是否為有心人士栽贓。

  偏偏整件事情證據確鑿,尤利烏斯表示敢做敢當,二話不說直接認罪。

  軍人叛國,那可是毋庸置疑的死罪。

  正是因為深知尤利烏斯對國家的忠誠,也明白他抱持著過於理想化的正義感,對此拉斯維茨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更多的是感到憤怒。

  「尤利烏斯是我的人。」拉斯維茨俯瞰著眼前的中年男子,那是國王近衛軍的將領戴蒙。他盡可能不那麼輕蔑地開口,一字一句重申:「我的人,由我親自審問。」

  「拉斯維茨上將,容我提醒,您的提議實在不太妥當。」戴蒙慢悠悠地仰起頭,右手摸了摸自己微突的小腹,左手捋弄下頷的山羊鬍,故意停頓了幾秒才說:「畢竟尤利烏斯少校是您的親人,若是交給您來審問,難免會有私心偏袒的疑慮。」

  「戴蒙中將,也容我提醒你,這裡輪不到你來作主。」拉斯維茨瞇起銳利的獨眼,搖曳的燭火映著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龐,分明是溫暖的色調,微彎的嘴角卻散發刀鋒般陰狠的冷光,「再說最後一次,尤利烏斯是我的人,由我來審。」

  戴蒙一陣沉默。

  眼前的男人語調看似冷淡,目光卻極其狠戾,滿是不容置喙的決絕。

  那一瞪竟然令人背脊發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這裡硬是對著幹根本沒有好處,稍退一步也並無不可。

  反正尤利烏斯的叛國之舉已是鐵錚錚的事實,若在審問過程中有意包庇,那麼拉斯維茨當下就成為了共犯,而且是百口莫辯的現行犯。有機會能將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口氣拽至谷底,豈不是一件讓人開懷的樂事?

  「咳,這麼說上將可別見怪。畢竟是攸關我國機密情報可能外流的重大情狀,為了確保審問的公正性,我的人將會在場見證。」

  拉斯維茨不置可否,「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一般而言,貴族身份的罪犯會被暫時關在高塔的獨房,由專人監視。然而尤利烏斯不但身為貴族,又是出身軍人世家,他不只罪無可赦,還是罪加一等,認罪當天就被關押在陰暗潮濕的的地牢,等待接下來的拷問。

  尤利烏斯始終堅稱這一切皆為他一人策劃,沒有什麼其他共犯,也跟拉斯維茨毫無關係。

  他的叛國之舉跟拉斯維茨無關?尤利烏斯的說詞聽在戴蒙耳裡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戴蒙恨不得趁勢將弗里德里希家的勢力連根拔除,尤其是拉斯維茨這個無論名聲、功績、人脈、軍階各方面都在他之上的男人。

  除此之外,尤利烏斯肯定還握有關鍵情報,在正式行刑以前,就算問不出共犯,至少也得問出這個至關重要的情報。

  休想讓這件事輕易落幕。

  一行人快步穿越螺旋式階梯,一層一層不斷向下。通往地牢的路上沒有窗戶,唯有沿牆設置的燭燈隱隱滲入深沉的黑暗,給人一種望不見盡頭的錯覺,加深了毛骨悚然的陰鬱感。

  拉斯維茨快步走在最前方,他的身型遠比一般人高大挺拔,一個人便幾乎與樓梯等寬,相形矮小的戴蒙也不得不退居在後,而在兩位將領之後便是數名隨侍的下官,大多是在戴蒙底下做事的人,也正是現任國王的親信部隊。

  「到了。」

  一名看守在外的士兵迎上前來,看見領在最前端的拉斯維茨,不由得一臉驚愕,大概是對於這位上將的出現有些詫異。他眼光飄忽瞥向臉色不善的戴蒙,又回過頭愣愣地張口,「拉斯維茨上將,您怎麼會──」

  「負責審問的人換不換,難道得先經過你的同意?」

  「屬下不敢。」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看守,哪裡得罪得起這位鼎鼎大名的上將。他趕緊改口說道:「諸位這邊請。」

  錯落的腳步聲此起彼落地迴盪。和彎曲狹窄的樓梯間不同,筆直的走道十分寬敞,地牢裡並不存在其他囚犯,唯有尤利烏斯在幽深的長廊底端。

  「就是這裡,請小心門檻。」

  除了這名領路的看守之外,牢房門口還站著另一個看管的士兵。他遠遠便聽見談話聲和腳步聲,早已備好鑰匙隨時動作,一見到兩位將官更是不敢怠慢,連忙打開鐵牢的門鎖。

  喀嗒。

  牢房內部的空間比想像中寬廣,足以容納在場所有人。不過那些多餘的空間不是用來讓罪囚犯自由活動的,而是為了放置在拷問時隨時會使用到的特殊工具。

  這個暗無天日的城堡底層並非一般牢房,說是刑訊室也不為過。普通人光是看到擺在邊上的幾個道具,膽大的也禁不住腳軟,膽小的怕要嚇得失禁,不知多少人在正式行刑之前便喪命在慘無人道的折磨中。

  正前方擺著一張針刺林立的座椅,扶手、椅背、椅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長釘,不難想像將一個人類硬生生嵌入其中會是什麼後果。拉斯維茨快速環顧四周,依序看見惡名昭彰的鐵處女、折磨人體關節的全套設備、一口烙刑專用的鐵鍋……最後在對向角落找到被黑布蒙著眼臉的尤利烏斯。

  尤利烏斯四肢被縛,身上早已不見象徵榮耀的軍銜,也沒有雍容華貴的軍服,僅穿一套素色的粗麻衣褲,無不昭示著淪落至此的他已經不是效忠國家的軍官,而是罪該萬死的叛國賊。

  拉斯維茨走到尤利烏斯身前,目光在牆架上的刑具間逡巡。他默默拿起用來拔人指甲的金屬鉗子,嗤之以鼻地想著這玩意兒更適合用在旁邊的戴蒙身上,天曉得那該是多麼令人作嘔的場景。

  拉斯維茨意興闌珊地將東西放回原位,毅然跳過對他而言美感盡失的金屬製品,轉而物色種類不一的鞭子,當中包括不同材質的短鞭、長鞭、散尾鞭……最後他取下一條散發著黑亮光澤的長鞭,按在手中輕輕來回摩挲。

  「如果他如實招供,可以少吃一點苦頭。當然,在那之前還是得受到一點懲罰。」未經訓練的人很難完全操控他手持的這條長鞭,除了對揮鞭的力量跟技巧方面有一定的要求之外,也存在著容易誤傷自己的危險性。拉斯維茨卻是滿意地笑了笑,說話的同時對著空曠處揮動手臂,測試性地連續甩了兩下,「你說是吧?戴蒙中將。」

  嘩!嘩!

  「那、那是當然。」風聲撕裂的聲音相當駭人,戴蒙幾乎是反射性退後幾步。

  聽見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原本蜷縮在牆角的尤利烏斯抬起頭,「……拉斯維茨?」隔著黑布也能看出他臉上的驚訝,顯然未曾預見拉斯維茨的到來。

  不像是串通好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對於將這方勢力視為眼中釘的戴蒙來說,這齣兄弟鬩牆的戲碼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他倒要看看拉斯維茨再來打算怎麼做。

  拉斯維茨重重踩出一步,軍靴敲擊在冷硬的地面,響起清脆的回音。他伸手扯開尤利烏斯眼上的布料,低頭俯望對方由於不適應光線而瞇著眼廉的反應。

  幾日不見,尤利烏斯俊美的臉蛋變得憔悴許多,精瘦的體格此刻看來也顯得消瘦了幾分,好似能窺見覆在蒼白肌膚之下的血管。

  尤利烏斯狠狠瞪視著他,眸中泛起一簇火光,那是顯而易見的慍怒。

  拉斯維茨已經許久不曾望見尤利烏斯笑起來的模樣,儘管他親愛的弟弟從來不是那種時常帶笑的類型──何況比起笑容,他更樂於欣賞弟弟哭泣的樣子,當然了,只能是由自己讓對方哭出來──但是再怎麼說,尤利烏斯也不是完全不會笑的木頭人。

  自從尤利烏斯發覺現任國王的貪汙腐敗,並向自己表明謀反計畫的那一天起,拉斯維茨就再也沒見過他對自己釋出任何一點微小的善意。

  尤利烏斯不能理解也不能諒解他的兄長明知王國內部的敗壞卻只是坐視不管,彷彿軍紀的衰敗或者人民的苦痛都與他毫無關聯。事實上拉斯維茨在聽聞尤利烏斯的想法之後,確實是訕笑般如此說道:「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那又如何?」

  「什麼……?」

  「尤利,你看來似乎不能理解我所說的。」拉斯維茨低下頭,薄唇微微上揚,「王國腐敗、軍隊無能、民間疾苦……你口中那些理想的衰落,與我又有何干?」

  「拉斯維茨!」尤利烏斯高聲直呼他的名字。像在說著這個人此刻起再也不是應當敬重的兄長,也不會是值得敬畏的長官。

  拉斯維茨的話語猶如寒冬中的冰水,狠狠從頭頂上潑了下來,那股冷意從每寸肌理浸透神經骨肉,能將一個人從裡到外徹底凍傷。尤利烏斯失望透頂,而他的哥哥卻只是不以為意地挑眉,用不冷不熱的口吻說:「別那麼激動,尤利。」

  是的,就和對峙的那天一模一樣,當時的拉斯維茨也是像現在這樣,擺著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

  「審問的時間到了。」

  尤利烏斯咬緊牙關,不吭一聲。心想不管拉斯維茨怎麼問,他都決意不答。

  ──把你知道的情報都說出來。

  ──跟你一起共同行動的人還有誰?

  ──反叛的行動是從多久之前開始策劃的……

  起初每個問題之間都保留幾秒鐘的空檔,等到第三個提問依然得不到尤利烏斯半句回答,毫不留情的第一鞭便倏地落在他繃直的背上。

  「唔──!」

  激烈的痛楚像火一樣灼燒他的肌膚。尤利烏斯雙膝跪地,軀幹直挺,死死咬著嘴唇,強硬撐住自己的重心不向前倒去,耳邊隨即傳來拉斯維茨重複的提問,在間隔越來越短的停滯過後,又是一下猝不及防的揮鞭。

  尤利烏斯忍耐著劇烈的疼痛,瞪大的雙眸充血泛紅,任由拉斯維茨一鞭接著一鞭揮下,也無法輕易折斷他堅韌的意志。

  他的堅強,他的倔傲,他的勇敢,他的無畏──關於尤利烏斯一切的一切,拉斯維茨又怎麼會不曉得?單單是皮肉上的苦痛,是不可能讓尤利烏斯屈服的,儘管如此,拉斯維茨也不打算就此罷手。

  一方面,他必須讓戴蒙那些愚蠢的傢伙親眼見證這場無情的審問,確保計畫的下一步得以順利執行。

  另一方面,尤利烏斯確實該罰。

  無視他的告誡執意擅自行動,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縝密的佈局明明只差最後一步,差點一下子全被尤利烏斯給毀了。

  拉斯維茨對國家的未來或者崇高的理念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在乎自己能否和尤利烏斯在一起,因此就算打從心底不屑,他仍然依照尤利烏斯希望的方向暗中佈局。

  想要擊垮一個龐大的組織甚至國家,這種事情籌劃個好幾年都不奇怪。問題是他的弟弟耿直得近乎固執,不知變通的程度遠遠超乎他的預期,只要一天不剷除目所能及的的奸惡,待在軍隊中的每一天都過得痛不欲生。

  拉斯維茨早已察覺尤利烏斯的異樣,不只一次叮囑他別輕舉妄動,但是自從「表態」的那時候起,不論自己再說些什麼,尤利烏斯都沒有正面回應。

  不只是不肯乖乖聽話,還一出手就把自己賠了進去,也不曉得找幾個人來頂罪。既然當場坦承反叛意圖,換來被關進死牢的下場也是理所當然的。

  呵,這真是再好不過了,尤利烏斯想要的公平正義榮耀光輝,在這個陰暗無邊的鬼地方就是連個影子都看不見。要不是他這個上將權力夠大,人脈夠廣,管你是哪裡來的貴族軍官,恐怕早在第一天就被名為審問的私刑弄死了,根本不必等到正式行刑。

  光是想想就來氣。

  這樣的尤利烏斯,能不好好懲戒一番嗎?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有哪些人和你共同行動?」拉斯維茨厲聲說道,而尤利烏斯堅持不語。

  很好,他就知道尤利什麼都不會說。

  啪!

  又是一鞭蠻狠落在背上。

  拉斯維茨身材高大,揮起低鞭更加不易掌控方向跟力道,要每一下都落在自己想要的位置上,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是很難達成的。他卻彷彿經驗老道的刑官,從定點不動至挪動步伐的每個細節都非常穩健,重心的反覆變換與接連交錯的揮臂更是流暢無比。

  正手、反手、正手、反手……行雲流水的延續之間,尤利烏斯身上的麻衣破出一道對稱的「乂」字型。拉斯維茨停止鞭打,盯著尤利烏斯那副寧死不屈的表情。

  「……我沒什麼好說的。」尤利烏斯嘶啞著嗓音,這就是他唯一的答案:「你直接殺了我吧。」

  「哪能讓你這麼輕鬆呢?」此話並非出自拉斯維茨,而是一臉不懷好意的戴蒙。他逕自往前站了幾步,掃視尤利烏斯背後一條條滲出布料的血痕,「哎呀,不愧是行事獨斷的拉斯維茨上將,想不到就連對自己的親弟弟都如此心狠手辣……」

  拉斯維茨看都不看戴蒙一眼,不等他把話說完便將手臂高舉過肩,繼而猛力一揮,長鞭精準無誤地削過戴蒙與尤利烏斯之間的空隙,鞭子中段迅速敲打在地面,尾端順著力道反彈上來,一下從正面打中戴蒙的小腿。

  「唉喲!」戴蒙哀號一聲,雙手按住泛起劇痛的皮膚,險些不穩地軟倒,「你、你──」

  「審問還沒有結束,站在那裡很危險的。」這個從來沒上過戰場最前線、只會出一張嘴的廢物,連他手下的新兵都不如。拉斯維茨皮笑肉不笑地提醒:「如果站累了,不妨去旁邊坐著欣賞。」

  坐著?

  這裡除了那張針椅,哪裡還有椅子能坐啊?

  戴蒙氣憤不已,卻又被拉斯維茨明顯不耐煩的眼神逼退,讓下官扶著他踉踉蹌蹌往後邊靠。

  「哦,這樣正好。」大概是怕他手上這條鞭子不長眼睛,戴蒙等人幾乎一路退到門口,拉斯維茨似笑非笑地揚著唇角,下達命令:「全部出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你要我們出去?這麼做豈不是――」

  拉斯維茨冷眼睨向戴蒙打著哆嗦的小腿,感受到視線的戴蒙下意識去看尤利烏斯濺血的背部,回憶起剛才那一連串暴力的審問。拉斯維茨出手著實夠狠,看不出手下留情之處,但若沒有他的人在場監視,難保對方偷偷耍什麼下流的花招。

  拉斯維茨煩躁地揚起手,喝道:「都給我滾!」

  他這一吼氣勢十足,不怒自威,整個牢房的空氣登時凝固了似的。

  「……嘖。」戴蒙無可奈何,在離開前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就趁現在囂張吧!」

  一行人通通退了出去。戴蒙命令看門的那兩個隸屬自己隊上的士兵在門口好好顧著,若發現任何蹊蹺就立即稟報,說完話便拖著隱隱作痛的腿氣呼呼地走了。

  「終於剩下我們兩人獨處了。」

  尤利烏斯恍若未聞,這一副隨便你想怎樣就怎樣的態度反倒惹毛了拉斯維茨,如果銳利的眼神能化為具有實體的刀刃,他早已一次又一次地將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弟弟割得四分五裂。

  尤利烏斯跪得雙腳發麻,磕在地上的膝蓋也沒覺得舒服過,但是和背後火辣辣的疼痛相比,就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拉斯維茨扔掉手裡的鞭子,伸手扯動束縛住尤利烏斯的鏈銬,將他半個人從地上拖了起來。

  背對對方的尤利烏斯猝措手不及,整個人摔進拉斯維茨張開的懷裡。

  「嘶!!」

  始終不肯發出一點聲音的尤利烏斯,瞬間遏止不住地倒抽一口氣。

  實在太痛了。

  拉斯維茨不知起了什麼心思,剛剛是讓他跪在地上挺直身板,現在則是把他按向旁邊那個用來固定犯人的刑架上。

  「我告訴過你不要擅自行動,弄成這樣覆水難收的局面,你滿意了嗎?」拉斯維茨彎身貼在尤利烏斯耳邊,悠悠吐出的語調很輕,卻是明確的冷嘲熱諷。「你有考慮過擅自行動的後果嗎?有考慮過我嗎?」

  那你呢?你又有考慮過我嗎?

  尤利烏斯閉口不語,明明早就不想對無所作為的兄長有所期盼,卻止不住胸口一陣又一陣的苦悶。他對拉斯維茨感到失望,失望之餘還有幾分悲傷,沉澱到底則是滿滿的落寞──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事已至此卻沒有任何一絲憎恨。

  直到拉斯維茨以拷問官的身份出現,親手執鞭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傷痕,尤利烏斯都仍是絕望的沉默,而不是選擇怨恨的控訴。

  他真的不明白。

  拉斯維茨的言行遠比那些鞭傷更讓他難以忍受,一言一語都宛如刨開即將結痂的傷疤,好似恨不得翻攪出最脆弱的深處,將不堪入目的一面攤到陽光底下,要他承受更多赤裸裸又血淋淋的責罰。

  尤利烏斯癱軟斜在刑架上,蒼白的臉畔毫無血色,這使得他唇間冒出的血珠益加鮮豔,那是他在極度隱忍之間自己咬出來的破口,但他早就無暇在意這一點。

  常人難以忍耐的痛楚以背部為中心蔓延至渾身各處,縱使是如他英勇無畏的軍人,也無法在這個時刻掩飾五官的扭曲。

  尤利烏斯有氣無力地低喘著,劇烈的刺痛令他滿頭大汗,向來不苟言笑的面容充斥著糾結和拉扯。

  拉斯維茨凝視著遍體鱗傷的尤利烏斯,那副固定在十字刑架上的軀體纖細卻不柔弱,可惜粗製濫造的上衣遮住了誘人的曲線。汩汩流出的鮮血染紅殘破的布料,拉斯維茨注視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傾身確認傷口並未沾黏到衣物,索性徒手撕開那層破破爛爛的衣服。

  布帛一點一點拉扯撕裂的聲音讓尤利烏斯驀然回神,無法置信的愕然與受到刺激的疼痛混合成抑制不住的呻吟,殊不知聽在拉斯維茨耳裡是多麼煽情。

  「嗚、嗯……!」

  赤裸的胴體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外,拉斯維茨能更清楚望見自己親手栽培的血花,在尤利烏斯背上綻放出或深或淺的殷紅。

  拉斯維茨看似不知輕重,但每下都避免鞭打在完全相同的位置,也特意避開可能傷及內臟的部位,因此鞭傷幾乎落在相對安全的上背和臀部。雖說盡可能將傷害控制在不至於致命的程度,但光是如此也足夠煎熬了。

  看著那片鮮血淋漓的傷痕,耳邊響起尤利烏斯拼命忍痛的抽氣聲,早在鞭刑途中就感受過的那種連血液都在沸騰的興奮又湧了上來。蠢蠢欲動的嗜虐心讓拉斯維茨心跳加快,喉頭的乾渴和下腹的燥熱喚起了更多濃厚的慾望。

  刹那間的寂靜令尤利烏斯異常不安,他強忍不適感艱難地回過頭去,被拉斯維茨一掌按回原位。

  不同以往表露在外的冷酷狂傲,拉斯維茨的注目炙熱得可怕。

  「別亂動,尤利。」

  低啞的嗓音,親暱的愛稱。尤利烏斯頓時回憶起某些難以啟齒的時刻,由衷希望心底這份荒誕的猜疑千萬不要成真。

  拉斯維茨似乎沒有解釋說明的打算。他將撕碎的布料扔到一旁,從懷裡掏出事前準備好的傷藥,原本是打算用來緊急處理審問中造成的傷口,待會兒倒是多了另外一種用途。

  一股溫度從背部覆了上來,可以感覺到那是拉斯維茨特別寬大的掌指──上頭沾了某種冰涼黏膩的東西──在劃過傷處的瞬間,熱辣辣的痛楚因為低涼的觸感而轉變為細密的麻癢,明明難受得要命,卻摻雜著那麼一絲難言的快意。

  矛盾的衝擊令緊繃的神經敏感起來,在受刑途中不發一語的尤利烏斯能夠忍受狠毒的鞭笞,反而忍受不住拉斯維茨替他抹藥的舉動。他迫切地想問對方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一時半刻卻只能縮著肩膀連連呻吟。

  「嗯、唔……」

  可以看見那對挺立的蝴蝶骨在肌理之下掙動,猶如渴望在浴火中重生出翅膀,拋開累累傷痕再度展翅翱翔。拉斯維茨仔細聆聽那極為動聽的叫聲,沾滿藥膏的指腹一一撫過周圍艷紅的新傷,分明是治療的動作,卻更像是要掐斷那雙肉眼看不見的羽翼。

  尤利烏斯總是如此煽動他的理智,不只輕而易舉挑起他的怒火,更懂得如何一下勾起他熊熊燃燒的慾火。

  胯下繃硬得越來越難受了。

  「你、幹什麼──」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安什麼好心,替自己上藥只是為了更進一步的凌虐而已。察覺到拉斯維茨的摸法不太尋常,尤利烏斯用所剩不多的力氣喝斥:「都什麼時候了,你該不會打算在這裡……」

  「尤利,你說說看。」尤利烏斯的反應像是觸動了某個開關,拉斯維茨饒富興味地輕笑:「我要在這裡幹什麼?」

  「在這種地方還有興致,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寧可繼續剛才的鞭刑!

  「你說呢?」拉斯維茨不答反問,言下之意昭然若揭,「拷問還沒結束呢。」

  尤利烏斯仰頭驚呼,沒想到拉斯維茨真的就這麼蠻橫扯下他的褻褲,強勢地將指節探入那個私密羞恥的部位。粗厚的劍繭滑過股縫間完好無損的肌膚,即使塗抹了大量的凝膏,仍然能感覺到些許粗糙的觸感。

  那確實是一雙長年帶兵征戰的手。

  緊澀的穴口忽然遭到侵犯,抵死不從般咬合得更緊。拉斯維茨見狀低笑一聲,用指腹把濕軟的藥膏推開抹勻,沿著小小的肉洞繞圈按摩,將乾澀的肛口潤滑濡濕以後,又抹一些到臀瓣上幾道撕裂的口子。

  疼痛稍稍得到緩解,隨之而來的卻是蟲蟻嚙咬般的麻癢,與此同時還有可能遭受進犯的驚惶不安。然而拉斯維茨並沒有給他更多時間,緊接著便將沾得濕淋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不由分說插入微微張開的肉縫,硬是撬開那條狹窄的通道。

  「啊──!」尤利烏斯一陣激顫,全身上下又痛又癢,又是令人崩潰的麻。或許是因為背上的傷口太疼,他竟不覺得那兩根手指在體內來回翻攪抽動有多難受,當曲起的指節抵在收縮的淺處摩擦時,接踵而至的是壓迫和佔有,而非單純的疼痛。「你對其他罪犯難道也是用這種方式拷問嗎......?!」

  「你覺得可能嗎?」對於尤利烏斯異想天開的想法,拉斯維茨嗤了一聲,「再對你用極刑我會心疼啊......既然都是要讓你疼,我還是更喜歡這種方式。」

  語畢,拉斯維茨側身向前,右手仍在尤利烏斯體內肆意蹂躪,左手則扳過他的下顎,對著還在滲血的嘴唇印下一吻。

  尤利烏斯在心裡懊惱地咒罵他的兄長,控制不住的呻吟一啟唇便脫口而出,下一秒又被堵回交疊纏繞的唇齒之中。明明不想這樣的,但是從剛才到現在……不,也許是從和拉斯維茨對峙開始,他就一直在隱忍真實的自己。

  壓抑的情緒在潰堤的邊緣搖搖欲墜,當拉斯維茨鬆開他的下顎,並抽出手指改用充血硬挺的性器操開他的身體時,尤利烏斯總算再也按捺不住地哭喊出來。

  「啊、嗚啊!嗯──啊!」

  門口的看守隱約聽見牢房深處傳出慘烈的哀鳴,姑且不提裡面到處都是阻隔視線的刑具,就算一目了然也沒有人敢回頭察看。

  又不是不要命了。

  不曉得那個男人究竟用了多麼殘忍的手段,竟然能讓那個面對鞭打也不吭一聲的尤利烏斯叫得這麼淒厲。

  拉斯維茨隻手掐在尤利烏斯纖瘦的腰際,雖然留心不去觸及鞭打造成的傷,但每一下引起瑟縮的動作都牽引著神經,讓被按在身下操幹的尤利烏斯感覺自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粗長的肉棒一口氣狠狠挺進,挺翹的前端刮過絞緊的肉壁,充血的莖身撐開狹長的甬道。被一舉貫穿的實感太過強烈,尤利烏斯無力地耷拉著腦袋,淚眼矇矓地望著拉斯維茨巨大的影子把自己完全籠罩住,踮起腳尖才能堪堪著地的雙腿順著來自後方的衝力挨上堅硬的支架,肉體越是淫靡交纏,鐐銬晃動的聲響就越是刺耳。

  拉斯維茨主導的性愛大多是兇猛粗暴的,訓練有素的副官在過去早已不只一次被折騰得直不起腰,何況是在如今特別虛弱的狀態下,壓根承受不了如此不知分寸的索討。

  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尤利烏斯無助地想著,卻驚覺自己在拉斯維茨的操幹下可恥地半勃,這場不合時宜的性愛出乎意料地不那麼痛苦――這麼認為的自己或許是瘋了吧。尤利烏斯近乎啜泣地溢出急促的吐息,緊繃的下腹被粗壯的肉刃操得微微突起,脹熱不已的痠麻感在敏感點被刷過的剎那將連結痛感的神經炸得發麻,留下異樣的快感從體內深處不斷湧現,化成接二連三的浪潮撞擊著快要散架的身軀。

  「不、不行......拉斯.....」

  就在尤利烏斯瀕臨極限的頃刻,門外驟然響起鏗鏘的金屬聲,聽起來像是物品敲打鐵門造成的。拉斯維茨明白那是時機已到的暗號,尚不知情的尤利烏斯卻生怕有人進來目睹這幅淫亂不堪的場景。

  尤利烏斯不顧疼痛地咬住下唇,硬是哽住變調的求饒。激動痙攣的腸道同時吸緊埋在內裡突突抽顫的肉棒,拉斯維茨眉頭一皺,洩恨似的掐住尤利烏斯夾緊的屁股,腰胯猛一陣激烈的挺動,將尤利烏斯卡在喉頭的呼喊頂得支離破碎,並在溫暖包覆著自己的體內狠狠發洩出來。

  拉斯維茨深呼吸,強行壓下尚未得到滿足的情慾,退開尤利烏斯濕熱的體內,取出手巾草草擦拭兩人腿間的汙濁。

  「尤利,你真的以為我只是特地過來折磨你的嗎?」

  尤利烏斯氣若游絲地張口:「難道……不是嗎……?」

  「有一半是。」

  拉斯維茨答得理直氣壯。這個不近人情的答覆對尤利烏斯而言並不那麼難以預料,反而是後半另一句話讓他不解地皺了一下眉頭。

  「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現在要帶你離開這裡。」拉斯維茨信誓旦旦地強調,盡可能簡短說明:「雷恩霍斯帶領的軍隊會在十分鐘後對王城發動敵襲。我方提供的內部情報能讓他們贏得勝利,而我會趁著這場混亂把你從這裡救出去,與你先前單方面的魯莽行為不同,這是經過交涉的條件交換。」

  激情退去以後,暫時麻痺的痛楚又漸漸回來了。尤利烏斯手腳發軟,連像這樣說話都有些吃力,拉斯維茨這一番話語更是令他不住懷疑自己正在作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拉斯維茨一手撐住脫力的尤利烏斯,將人慢慢放到能用腳底貼地的高度,「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我可以認為,你跟我是站在同一邊的嗎?」

  「愚蠢的問題。」

  拉斯維茨拍了拍他的屁股,尤利烏斯受到驚嚇,那個部位連帶一縮,一股溫涼的液體從體內流淌而出,沿著腿根繼續蜿蜒往下。

  好不容易得以鬆懈下來的心情,因為拉斯維茨不規矩的撫摸,頓時混雜了羞恥和窘迫。

  尤利烏斯身心俱疲,累到極點的腦袋一陣天旋地轉,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可以、相信你吧……」

  尤利烏斯意識恍惚地呢喃,說完倒在刑架上昏了過去。拉斯維茨替他解開銬鏈,簡單清理後脫下自己的披風罩在尤利烏斯身上,小心不碰到那些看了就疼的傷口,將人穩穩地打橫抱在懷裡。

  等在外頭的是拉斯維茨這邊負責接應的人手,其中一個是一年前便潛入戴蒙手下的間諜,正是剛剛負責開門的那位看守,至於另一個已經被後來抵達的援軍打暈,綁成一團麻花扔在牆角。

  「上將,已經按照計劃準備就緒,距離行動只剩下五分鐘,我們最好趁現在趕快離開這裡……呃,那個、尤利烏斯副官沒事吧?」方才的叫聲實在太過慘烈,讓他一度懷疑自家上將到底是來這裡救人還是殺人的,實在忍不住要多嘴問一句。

  「沒你的事。」

  「……」對不起,當他沒問。

  約定時間一到,洪亮的鐘聲傳遍了整座王城。

  那並不是報時的鐘聲,而是緊急事態發生的警示。

  敵襲!敵襲!敵襲!

  地面上起了騷動。

  戴蒙那夥人肯定猜不到鄰國將軍如何帶兵殺進王宮。也不想想邊境的領地是誰的直屬封地,既然敢對他的人動手,就得自行承擔後果。

  雷恩霍斯一舉直攻王城,沒有拉斯維茨帶領的軍隊出面迎戰,克萊辛亞兵敗如山倒。戴蒙裡外接應不暇,又不敢親自上陣赴死,第一時間就想回到地牢去喊拉斯維茨帶兵出征,然而等他到達現場,那對兄弟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派去看守的士兵倒在牆邊。

  這場趁其不備的偷襲能夠按照計畫進行,無非得歸功於尤利烏斯和拉斯維茨兩人先後提供的重要情報。

  迂腐的王國得以肅清,心愛的弟弟得以獲救,雖然拉斯維茨只關心其一,但仍算得上是一舉兩得的交涉。

  和雷恩霍斯的大將──羅德爾──之間的淵源正是始於多年前那場圍城戰。前任國王執政時期的雷恩霍斯總是為了掠奪資源,三天兩頭就向周邊各國發起戰爭,接連不斷的征戰令眾多百姓怨聲載道,直到那場為時兩個星期的戰役期間,革命軍趁著羅德爾帶領大量兵力在外打仗時,起義推翻了當時殘暴的國王。而繼任的國王正是帶領反叛行動的核心人物,也就是羅德爾的哥哥。

  兩方人馬剛剛會合,拉斯維茨也不管羅德爾在那頭向他招手致意,對著離自己最近的人凶狠地劈頭就吼:「叫你們最好的軍醫出來。」

  「我、我就是!」那個人站在原地揮舞著手腳,嚇得差點把腳邊的急救箱給踢出去。「讓我看看他的傷。」

  拉斯維茨命幾個人搭好臨時床架,壓低自己龐大的身軀,小心翼翼放開懷裡的尤利烏斯,讓他以面部朝下的姿勢趴躺在床板。

  「傷口主要在背後。」

  「嘶!太狠了!」身為經驗豐富的軍醫,斷手斷腳的、傷及筋骨的、血肉模糊的重傷哪種沒見過。話雖如此,在近距離看到尤利烏斯背上火燒般的鞭傷,他不禁倒抽一口長氣呼喊:「這下重手的傢伙簡直狼心狗肺,不是人啊!」

  「……」

  「幸好將軍您英明睿智,做了緊急的止血措施,看起來沒有生命危險。請不用擔心,剩下的交給我。」

  「別廢話,動作快點。」

  拉斯維茨的眼神讓這名軍醫沒敢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接下來堅決以動手不動口的原則辦事。

  「稟告羅德爾將軍!克萊辛亞的近衛軍舉白旗求降!」

  接獲消息的羅德爾頷首,回頭對拉斯維茨提議:「百姓不需要入侵者的統治,他們需要的是和平安穩的生活。拉斯維茨,要不要代替我國接管克萊辛亞?由聲譽極高的你來領頭更適……」

  「不要。」拉斯維茨冷漠拒絕:「我沒興趣。」

  「……」這個人是說真的。那眼底明明白白寫著「我對尤利烏斯以外的事情都沒興趣」。羅德爾嘆了一口氣,打消自己堪稱愚蠢的念頭。「好吧,至少還清當年欠你們兄弟的人情了。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辦?」

  拉斯維茨沒有第一時間理會他的詢問,而是出聲阻止軍醫打算脫下尤利烏斯的褲子檢查的動作。

  那些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比起接管國家、重整王城這種破爛攤子,趁機退休和弟弟過著到處享樂的生活更好──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反正尤利烏斯肯定不會同意。

  既然如此,等到尤利烏斯清醒以後,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他想要什麼都行,想要一個國家也行。

  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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